宁太妃又轻轻收了回去,小心翼翼的藏于袖间,“我去探望怀玉的时候,见她拿着这红玉簪子发呆琢磨,便让人偷了出来。”
娥皇僵硬着脸色说不出话来,红玉簪子的秘密只有她知道,又或者,只有娘亲和她知道。
“这簪子里面有玄机,我不用问也知道,里面的东西,必不是什么好东西,太子怕是就死在这上面吧。”
“这是我的。”良久,娥皇说出这么一句话,干涩的嘴唇也觉得不知道在念叨什么。
“我当然知道是你的,这么珍贵的簪子,她身无分文的进宫,能是她的吗?”
“谢谢你。”娥皇说道,她帮她良多,娥皇知道,不仅仅是那浅薄的情意,帮她找回妹妹的恩义,更多的,是惺惺相惜,她把娥皇当成了年轻的自己,渴望也有这么被保护的一天。
宁太妃淡淡的收回了手,看了她一眼,“流珠的事情还没解决完,若是流珠指使的,下一个怕就是怀玉了。”
娥皇摇了摇头,“流珠,没这个胆子。”
流珠确实没这个胆子,虽然太子死了,娥皇走了,最大的受益人是她,可是她不敢,她是个精明的人,在娥皇面前,她不敢把自己逼入死胡同。
那么是谁?是尹先生?赵寅?赵逸?还是如言?
娥皇回到寝宫的时候,看见李煜已然坐在矮桌面前,手里拨弄着一把七玄琴,许久不听他弹了,的确,他的音乐造诣高于她,可是他更喜欢填词。
李煜伸出手去,娥皇放在他的手心里,“怎么到这来了?”
他很巧妙的不问过去,她很巧妙地不问将来。
“我若是不来,你是不是要和太妃一起用膳?”
娥皇挑眉,“当然。”
“皇上,娘娘,该用膳了。”窅娘悄然走进来说道,不在意气氛蓦然由热烈变为冷凝。
娥皇收拾了衣服起身,李煜顺着她的手也站起来,娥皇看着窅娘说道,“窅娘,多亏了你这些日子的照顾,看到怀玉安好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窅娘低眉垂下眸子,并未看她,“都是奴婢应该做的。”
娥皇看了一眼李煜,李煜知趣的挑了挑眉,先自己走了出去。
娥皇走过去执意的拉着她的手,在她的耳边轻声道,“窅娘,先生回来了,你也走吧。”
窅娘脸色一凝,“奴婢说过,愿意伺候娘娘终生。”
娥皇惨然一笑,“姐姐是想让我痛苦终生吧,姐姐不放过我,不放过自己,不放过先生,眼下快要乱了,先生还不忘安排人暗中保护姐姐,姐姐忍心放下他一个人?”
窅娘一顿,像是嘲讽的看了看她,“我嫁给先生,不是托了娘娘的洪福?他反正是娶不到无望山上的心上人,娶谁不一样?”
娥皇一顿,脸色蓦然白了,原来是这样,她介意的不仅仅诺儿,还有先生的感情,她知道了无一师太和先生的事情。
“那只是过去了。”娥皇怔怔的想解释。
“你果然知道,我告诉你,过不去,他与我,是愧疚,是责任,可是没有爱,他的爱随着他的江山覆灭在无望山里,那我要一副皮囊有什么用?”
窅娘近乎癫狂的失态,拉扯着娥皇,“你说,你明明能重新开始,为什么也会来了,随着这腐朽的深宫和你可笑的爱情陪葬吗?”
“因为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去恨他,剩下不多的日子,我舍不得恨了。”
窅娘一愣,像是在回味着这一番话,娥皇赶紧趁机劝解。
“你不一样,你有大好的生活,你以为他心里没有你,可是之前的几年是你陪在他身边,是你在他的生活,你是他的妻子,你曾经要的,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?”
窅娘慢慢的冷静下来,凄然的摇了摇头,眼泪也随着留下,“不一样,娥皇,不一样,回不去了。”
这是她进宫以来,第一次再叫她的名字。
流珠自从娥皇回宫,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待产,从未露面。
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,和赵寅约定的日子到了,他们夫妻必须亲自走一趟大宋,为他们的子民,再做一点最后的努力,最后一次为天下苍生,少流一点血。
来接他们的人不出意料的还是赵逸,几天不见,他瘦削了许多,看着娥皇的眼睛里也有很多沉痛。
娥皇忘不了赵寅在教坊里对如言叫的那声“弟妹”,可是也不介怀。
终于在旅途迢迢中寻得了一丝机会,李煜在步撵里歇着,连日的旅途劳顿有些水土不服,面色发黄,虽然尽力掩饰,娥皇还是看出了端倪,便要求把行程放慢,他们现在可以说是走一上午,歇一下午,全当赏玩。
娥皇趁机便下来透透气,窅娘照看着怀玉,她放心,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,有些什么打算,但是至少,她看着怀玉的眼睛是没有恶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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