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路过中军帐,恰好瞧见赵二娃披着羊皮大氅走了过来。众人于是停下了脚步,勉勉强强地站在那,摇摇欲坠。
“将军”
领头的伙长行了个礼。赵二娃挥了挥手,道:“别愣着,动起来。当心着了风寒此地不似雍凉,若是惹了病,可就只有个死字。”
“唯唯”众人不敢问,这吐谷浑的冬天何时是个头,这当拉山的风,何时才能停。大伙心里都憋屈,冻死在风雪里太窝囊,不如冲上去杀光那帮蕃狗。可大家都知道,虽然隔着吐蕃人的军营不过三四里地,但若是要拿着刀枪走下这雪坡,怕是大罗金仙加持都没有用。雪厚,路滑,风太大,一路还有雪壳子,踩碎掉进去,拉都拉不起来。
赵二娃看着他们步履蹒跚的模样,也只剩下了叹气。自大雪封山之后,大寨的补给已是断了,全凭营中储备过活。若是这风雪再不停下,再有个把月,不被饿死,都要被冻死。此处对敌前沿,又不能轻易动弹,守在这,当真是憋屈地不行。
他爬上了寨墙,带起来的风雪差点吹熄面前的火堆。女墙下的军士连忙抬身遮挡,不敢让那维持生命的火种熄灭。
柴火快要见底,军粮供应也即将告罄,这个冬天才过了不到一个月,就已经难以为继了。赵二娃扶着冰冷的寨墙暗叹,等风雪小一些,带人端了湖边吐蕃人的寨子吧,不然都要死在这了。
他回头看了看墙后的营寨,当真是一眼无余,尽皆雪白,被风卷起来的雪沫子迷人双目,山间横冲直撞的乱流扯着的那面烈日战旗,已是支撑不住,变成了一面乱飞的布条
“传我将令,各队队正中军帐议事”
连月摧残,当拉山口惨象寰生。不过十月中,中军大帐已有冻死二百余人,冻伤千余人。尽管在上吐谷浑前魏王做足了功课,囤积了足够的粮秣与御寒物资,但谁也没料到,吐蕃人未能造成的伤亡,却被高原的恶劣气候结结实实地补上了一课。
百谷城已再无补给运到,他们与前线横亘着一座汉哭山,绝对是辎重不可逾越的天堑。好在大雪封山前各处军资调配都已到位,否则此时饥饿交加,唐军不用等来年,怕是连十二月都撑不过去。
只是苦了顶在最前沿的弟兄,山路阻隔,风雪掩盖,想要运粮上去,谈何容易
这天好不容易风停雪住,久违的阳光洒落下来。冰冷的微风自山雪间吹来,茫茫的当拉山峰,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容。
魏王迫不及待地骑上了马,带了十余骑人便往星宿川前寨查看。战马在齐腹的雪地里蹚行向上,直到山脊。顺着风吹石头跑的茫茫山脊直奔前线。还未到时,便听探马来报,柏海前沿星宿川大寨空无一人。魏王吃了一惊,连忙催马前往。待赶了两个时辰,到达军寨时,果然见大帐空空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
魏王心中一凉,暗自揣测莫非遭遇吐蕃劫营但看那寨墙安稳,寨门完整,又不像,于是上了寨墙向下一望,却见坡下吐蕃军营中赫然飘着一面大唐烈日战旗
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