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好遗憾啊。”刘培洋连连叹惋说,“我倒不是想去看那些大佬是长什么样子的,我只要是想去看妹子,据说大学里每场讲座的师姐都长腿傲人,师妹肤白貌美,简直不要太精彩不容错过”
不愧是小胖子啊,声音高亢,穿云裂石,先是吹嘘了一阵讲座,再是煽动了一把讲座上的超一流人物,最后的目的竟然仅仅是为了引出美丽的学姐和漂亮的学妹
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
“当然咯。”陈学良百无聊赖地打岔,“你爸也是大佬级的人物,你平时自然有很多机会接触这些大佬,像我们挤破了头皮,好不容易有个能见到大佬的机会,结果又要错过。”
“我爸哪算门子大佬啊,只不过是沾了点老祖宗的光,暴发户而已,和今天下午真正要来的大哥们比起来差远了,可惜我去食堂的时候,宣传册已经被抢光了,不然我们还能看看他们都是长什么模样的。”刘培洋扭过头,看着床边那张累得能拧成麻花的脸问,“你说是吧,老大”
顾一凌正睡得迷迷糊糊,梦乡里呢,嘴里恍惚地如蚊子吧般哼哼着:“筱筱,筱筱”
“老大又在那儿叫他的小小,搁那儿思春呢。”
刘培洋一呲牙,说完以后,把饭盒打开,香喷喷地开始吃饭吃饭是要紧的事情,吃完以后他还得抓紧时间继续祈雨呢。
下午3:30。
操场,军训正在继续。
据说那边的讲座也正在进行着,开完之后,大佬们还有一场短暂的沙龙聚会。
刘培洋一边踢着正步一边痛心疾首着,陈学良是真心觉得错过了大好机会而感到十分遗憾。
然而没过多久,总教官就来宣布了一件事情。
校方也知道今天下午军训的缘由,耽误了新生去参加讲座的机会。所幸的是,有几位赴会的嘉宾乐意之至,十分愿意在今晚单独为新生再开一场宣讲会。
总教官再三差五地强调着,晚上来的都是学校非常重视的嘉宾,所以到时候每个同学都必须表现好,着装整齐,尤其是不准迟到,给到场的嘉宾们展示一个优良的部队军风纪貌,否则下场很惨,不说按军规处置,但总教官说他觉得自己可能还差一个副连队
此刻,他的另外一位副连队,小顾同学,表面上是被派去以副连队的名义,巡逻操场上有哪些连队没有认真训练,实则让小顾以不准低于每分钟两百米的时速,在大热天下绕着操场一路小跑,热得汗水淋漓,别提有多悲剧了。
可这天下午的军训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的时候,天上的太阳忽然消失没影了,温度骤然降低五度,过了一小会儿,雨水就大了起来,噼里啪啦的像是要把操场上的草皮掀翻。
小胖刘培洋每天挖空心肺地祈雨,一会儿又是拱手作揖,一会儿又是沐浴焚香,他这股不折不挠的精神似乎也终于打动了上天。
“真是天降甘露啊。”刘培洋情不自禁望天长叹,直呼大赞。
顾一凌仰头望着天空漂泊的大雨,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今天下午不用再挨罚了。
他停下了脚步,片刻后却忽然如同发疯了一样,在所有人都解散了的时候,冒着大雨里的操场上疯跑了起来,好像跑到了草长莺飞的时候都不会停,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了,不知道为什么,就感觉这样很爽。
跑步的确是一个很释放荷尔蒙的运动,特别是在雨天,似乎很解压,仿佛一头的热血从头颅里激涌出来,又被泼面的雨水浇灭,再燃起来,再熄灭,透心凉的爽,如此反复不停。
跑了一会儿,小胖子刘培洋也追了上来,跟着他一起跑,大声冲他喊着问:“老大,下那么大的雨,你一直跑什么啊”
“小时候不是这样吗,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穿梭在老街,后来约好了考上大学以后一起跑到另一个没去过的城市。”顾一凌说。
“是啊是啊,好像那时候怎么也不会觉得累,张开双臂,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,不过我们巷子里的那条老街早就拆迁了,你呢老大”刘培洋在雨中喊着。
陈学良不知何时也跟在了后面:“当年我爹去田地里割谷子,要把三轮车推上长坡的那条路是最难走的,我就帮着他在后面不停地推着跑着,老爹总是夸我厉害有孝心,其实我只是想跑上坡看看上面住着我喜欢的女孩。”
“谁当年还不是一个想要奋不顾身追一个女孩的少年啊。”刘培洋啧啧道。
“哟,有故事的人。”他们听见声音的时候回头一看,看见了韩俊的身影,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。
“难道俊哥儿你没故事吗”
“好久晚上一起来喝酒吧,我把故事讲给你们听。”韩俊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笑了出来,雨水模糊了他的睫毛与视线不,也许里面还混杂着泪水。
“好好学习,攀登高峰”
大家都走了,现在操场上只剩下顾一凌一个人,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。
原本刘培洋给他留下了一身雨衣,放在边上,可后来风大了起来,一没注意雨衣就被吹来挂到树上了。
顾一凌觉得有点累,许是被罚了一天的缘由,差点气血不足地倒在地上现在他才开始后悔了,为什么解散后不赶快躲回宿舍里避雨,而是要像一个犯了中二的傻子一样在操场上跑步。
可是就当他要摔下去的时候,雨水里,似乎有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抽出来,紧紧抱抓住了他。
“谁啊”
那只柔软而熟悉的手却是那么的值得信赖,顾一凌止不住舔着舌头上的雨水和口水,然后情不自禁地顺着那只手靠了上去,感觉又软又香。
“你呀你,顾一凌,怎么那么大的雨还在外面。”背后的人叹道。
“不是被罚了,都被罚了两天了。”他恍惚地嘀咕着,还以为自己尚在梦境里。
“被罚了”
“是啊,一回来就被罚了。”他又困又累,吃力地回过头来,只看见背后那个人仿若盈盈一握的细腰,而后笑了笑,还没来得及伸出咸猪手去触摸,就倦倦地倒在了雨里她的怀里。
风雨里,让人视线模糊,整个操场上的人都很少,远处的人大概也只会以为里面的是校园里的一对情侣吧。
顾一凌大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吧,俗话说得好,梦里什么都有
他爱死做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