赚钱越多,发展越好,得苏义的提点越多,钱贵对他便越敬畏。他不但自己在苏义面前以老仆自居,还时时告诫自己的儿子,钱家能有今日都是苏义的再造之恩,没有苏义,爷俩现在早变成乡下种地的农夫了,一定要记住苏义的恩情。他对苏义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,甚至有些时候,苏义都觉得有负担了。外面的十几车东西就是明证,年纪轻轻,哪那么容易水土不服,这十几车的东西,若是真拿来用,不知要用到猴年马月去。
原定的三七分账,也没有真正执行。按钱贵的说法,他不过是苏义的管家,隆庆号的所有财产都是苏义的,他只是代管而已。苏义什么时候有需要,尽可全部拿走,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。
能不能做到,要事到临头才知。反正话是这样说了,迄今为止他也是这样做的。
一夜无话,次日天明,苏义早早起来,陆谦早就安排好了早饭,一行人吃了,终于头一次赶在晌午之前上路了。
作为苏义的好友,钱胖子跟他共乘一车。商队也在陆谦的照顾下,被校尉们保护在中间,他们都是禁军服饰,一看就是三衙里头出来的,不要说寻常宵小,就是地方上的差役都不敢多看一眼,唯恐惹了这群太岁爷,挨了揍也是活该。
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,苏义随手翻着临行时,苏辙赠与他的那本《栾城集》,钱胖子手拿着一本账本,眼睛盯着,嘴里念叨,有时还抬手比划两下,像是中邪了似的。
苏义对此见怪不怪,钱胖子这是在算账呢。别看这家伙读书不行,算账却是一把好手。苏义就没见过他用算盘的时候,从来都是心算。他算过的账,随便找什么账房来,都查不出一点儿错处,绝对是有点天赋在里头。
“公子,我刚刚对了一下账目,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钱胖子合上账本,很认真地看向苏义。
苏义‘唔’了一声,眼睛没有离开书本,道:“不是跟你说过了,生意上的事情,你看着办就行了。那是你家的生意,我不过就是个股东而已。”
股东的概念,在苏义‘胡言乱语’的时候,就已经跟钱胖子解释过了。而且宋朝也有类似的合作模式,并不难理解。
苏义充分信任钱家父子,不想操心。但钱胖子不这么想,他很认同他爹的话,隆庆号是苏义的,他们父子不过是掌柜,一个大掌柜,一个小掌柜。掌柜哪有越过东家做事的?所以每逢大事,他都要跟苏义商量之后才做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