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阳嘴角扬了扬:“嗯,都听夏夏的,不骄傲不自满,脚踏实地,一心一意。”
后面又是一波领导讲话发言,同学们兴致奄奄,捱满了两个小时,终于回了教室。
顾阳刚坐下来,程宇泽就忍不住说道:“大帅比,今天这个逼装得有格调!难为你竟然还能脱稿!”
顾阳坐下来,喝了口水,从包里摸出那张演讲稿纸用力拍桌上。
程宇泽好奇地接过来,打开,却发现上面是一片空白,什么都没有。
“什么情况?”程宇泽不明白。
顾阳放下水杯,淡定地说道:“有人在跟我玩捉迷藏咯。”
程宇泽拿起那张稿纸翻来覆去地看着,皱起眉头:“我记得早读课的时候,你还在看稿子,怎么...”
怎么上台之后,就变成一张白纸了?
顾阳记得,当时看过了稿纸之后,他直接将稿纸揣进了包里,后来...
后来他嫌西服束手束脚,索性脱掉了扔桌上,中途他和程宇泽他们上天台吹了会儿冷风,直到广播响起来,他进教室直接穿好衣服去了大礼堂,中途没有再看过一眼稿子。
直到上台演讲,摸出来,发现那张叠得规整的稿纸,变成了一纸空白!
有人换了他的演讲稿,要故意看他出丑。
不过那人肯定没有想到,那张演讲稿陆川每天晚上都会摸出来舔一遍,是抱着睡觉的。
说过目不忘肯定夸张,但是以他聪明灵活的脑子,这样翻来覆去地看,也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。
程宇泽将白纸重重地拍在桌上,愤懑不平地说:“必须把这家伙揪出来,背后放冷箭太他妈恶心了!”
顾阳冷笑道:“不用查,我知道是谁?”
放学,南宫荣止走到自行车棚,俯身开锁,咔嚓一声,他突然感觉,有温热的手掌落到了他的肩膀上,轻轻拍了拍。
南宫荣止回头,看到程宇泽他们几个男生面含冷意地盯着他。
“想怎样?”
“阳哥请你喝茶。”
“......”
几分钟后,南宫荣止被几个男生拖拽到了学校后山边空寂无人的小花园。花园荒芜的鹅卵小径边,顾阳手指尖拎着那张白纸,远远地等着他。
南宫荣止被几个男生推搡到顾阳面前,他有点紧张抱着书包,防备地看着顾阳。
顾阳走过来,脸上含笑,声音却很冷:“小南,搞我啊?”
南宫荣止的心凛了凛,沉着声:“顾阳,你什么意思?”
顾阳单手直接将他衣领拎起来,推了一把,南宫荣止退后两步,站稳身子。他又走过来,轻轻拍了拍他的衣襟,说道: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自己坦白,或者...我揍到你说实话为止。”
顾阳很少威胁别人,但是南宫荣止三番四次惹他,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,他也实在忍不了。
南宫荣止定定地看着他,五秒,十秒...跟顾阳对视的压力,一般人很难承受,尤其,是在他行将发火的时候。
终于,他移开了目光,咬着下唇,很不甘地说:“没错!是我换了你的演讲稿!”
“王八蛋!”
几个男生上前就要揍他,却被顾阳一个眼神止住。
他走到南宫容止面前,伸出了手。南宫容止犹豫了几秒,终于还是从包里摸出了川夏写的那份稿纸。
顾阳接过,检查了一遍,确定她的笔记,然后放在唇边吻了吻,然后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。
程宇泽翻白眼:“大敌当前还不忘秀一波。”
顾艳红将稿纸放回口袋,抬眸看向南宫容止:“上次的事,我没计较,这次又偷我稿纸,小南,这么讨厌我啊?”
“是,我讨厌你!”南宫容止退后了几步,恶狠狠地瞪着顾阳:“我从小就讨厌你,恨不得你去死!”
顾阳回忆道:“记得小时候,某些人总是跟在我身后,追着我跑。”
南宫容止满脸通红,情绪激动:“顾阳,凭什么你可以不用努力,就什么都有!不用认真不用刻苦,就可以轻而易举否定掉我所有的努力!”
他咬着牙,发狠用力地说:“从小,我父母就要我以你为榜样,张口闭口都是你,没错,我是在追你,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睡几个小时,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学习!可是你呢?在我努力的时候,你却在玩游戏,谈恋爱。”
顾阳没有作声。
“你轻而易举就否定掉了我所有的努力,凭什么?”南宫容止突然狼狈地冷笑:“顾阳,你说,这个世界多不公平?”
多不公平!
程宇泽走过来一把拽住了南宫容止的衣领:“你他妈还有理了是不是!”
“放开他。”
就在程宇泽的拳头即将落到南宫容止脸上的瞬间,顾阳说,放开他。
“阳哥!”
“我说,放开他。”顾阳不耐烦地吼了声。
程宇泽愤懑地松开了南宫容止,但还是将他往后推了推,南宫容止趔趄着,稳住了身子,拔腿就跑。
顾阳单手揣在兜里,没有追,在原地站了站,转身离开。
程宇泽难以置信地问身边的顾阳:“这就放过那小子了?”
程宇泽凝视着顾阳远去的背影,摇了摇头。
天际,大片火烧的残云似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