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正则不为所动,捏他的指尖玩,“我说真的,这个世界不可能处处讨你喜欢,什么都在变,但我永远都在这里,没人比我更爱你。”
他看着季正则,忽然一阵恍惚,视点变得明亮
刺眼。
初夏的太阳还不毒辣,他搬着水从教学楼回来。季正则正站在1500的起点上,在所有人都埋头预备的时候,仰起头四处张望,终于在人海里看见他,雀跃地朝他招手,眉眼弯弯,笑出一口洁白的牙。
他抱着那箱水愣了好久,回过神来的时候,季正则已经跑完一圈了。
季正则从小就跑得快,肌肉维度高和耐力也强,能保持长时间的爆发状态,奔跑起来像一阵疾驰的风。
“诶,那个,水在这啊,我下去一趟。”他急急忙忙,走到一半,又跑回来拿了瓶水。
跑道旁边站满了人,季正则的班主任几乎带着全班在给他加油,声势浩大到让他觉得自己尤其多余。
季正则从他面前跑过去,额前的发被风吹得撩起来,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,身后的风像一整个璀璨的星河,星星落在了跑道上,他跑过的地方都在发光。
身边的人尖叫起来,他猛地转头一看,已经是最后一圈冲刺了,季正则依旧跑在最前面,紧咬牙关,面部的肌肉轻微抽搐,快得要看不清腿交替的频率。
季正则在欢呼声中率先奔过了终点,惯性让他多跑了几步。季正则没有停,直直跑到他面前来。
他眨了眨眼,少年周围清爽的凉风扑了他满身。
季正则突然就虚弱得不行了,把头磕在他肩上,“好累,太累了小安。”他不自然地后退半步,季正则更虚弱了,“你别动啊小安,我要晕倒了,你快扶我一下。”
他的手无处安放,扶着腰似乎太过亲密,只好虚虚地托着季正则的手肘。他听见季正则笑了一声,湿热的气体喷在他耳廓,又麻又痒。
他握着手里的瓶装水,像一根柱子,任季正则靠着一动不动。
汗水汇成一线,从季正则的额头落下来,又顺着下颌线滴到地上。他半垂着眼帘,透过低垂的领口看见季正则起伏的胸膛,精瘦流畅的肌肉线条,并不十分夸张,却蕴藏着少年十足可怕的爆发力。
季正则有些外露的得意,噙着笑,在跟他炫耀,“怎么样小安,我刚才跑步的样子有没有很帅?”
“嗯,还好吧。”
季正则好久没说话,突然开口,声音压得更低,“小安,”却又沉又重,炸在他耳边,“我喜欢你。”
他狠狠抖了一下,瞪大眼睛僵在原地。
季正则直起身来,若无其事地撩起衣摆,擦了擦脸上蒸腾的汗。腹肌的沟壑和延到两侧的人鱼线在日光和汗水的修饰下尤其漂亮,嘴唇干枯,率性又明亮的笑脸,“我说真的。”
他被抽空了灵魂,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。
季正则看见他手里的水,自顾自地拿过来,“是给我的吧?”他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,倒得太猛,漏了些出来,沿着他攒动的喉结往下淌。
“真好喝。”他的舌头沿着瓶口舔了一圈,嘴角微微翘着,“谢谢小安。”
吴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,在他肩上锤了一拳,当着季正则的面指桑骂槐,“好你个方杳安啊,我跑1500累死累活为班级争荣誉,你倒好,把我们班的公有财产送谁手里了?我对你这种汉奸行为简直罄竹难书,妈的,